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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中乾坤气象华
投稿人:风雪夜归…  文章来源:本站原创  点击数  更新时间:2010-10-20 11:16:47  

爱读书、会读书的人,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,他可能貌不惊人,但他有一种内在的气质:优雅的谈吐超凡脱俗,清丽的仪态无需修饰,那是静的凝重,动的优雅;那是坐的端庄,行的洒脱;那是天然的质朴与含蓄混合,像水一样的柔软,像风一样的迷人,像花一样的绚丽……  

书与天然的矿藏是如此的相似,精华往往与杂质相融,美丽常常与丑恶相伴。于是想到了《聊斋志异》中的《司文郎》中盲僧读文的奇特,他读书不以目而以臭,判断文章优劣的方法就是闻味知文:凡好文章就“能心受之”,下等文章则“格格而不能下,强受之以膈”,如果是滥文劣章,则“刺于鼻、棘于腹,膀胱所不能容,直自下部出矣”。每每读起这篇文章,我总是要会心的一笑:好书让人的心灵一次次升华,读好书的过程,也是一次次美妙的精神之旅。  

有什么样的审美能力,也会有读什么书的选择。有的人读书是为了获取知识,增长才干,书提高了他们的人生境界,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一本耐人寻味的好书。有的人读书是为了愉悦身心,陶冶情操,他们喜欢读唐书宋词,读古今中外优美的散文,在悠悠哉哉的闲适中修身养性,铸就了淡泊平静的一生。这样的人像是一首诗,清新素净得可爱,平静安适中透露着优雅的气息。还有的人读书只是一种娱乐和消遣,或者只是附庸风雅,他们热衷于缠绵悱恻的言情故事和影星、歌星、名人的花边新闻。他们比较实际,有点俗气,好在他们沾点书的边,通晓一些事理。  

好书如同一道美丽的风景。朱熹说到读书时曾有诗云:“半亩方田一鉴开,天光云影共徘徊”。好书自有一片别样的天地,杯中酒不空,床头书常在,自是一种生活的品位。书是欢愉时的共鸣者,也是愁苦时的安慰剂。试想“寂寂廖廖杨子居,年年岁岁一床书”是怎样的一种优雅从容。前人说读书有三味:“读经如稻梁,读史如肴馔,读诸子百家则如醯醢。”如果不是在书中的长久浸润,如何会有如此贴切的体会?如果能将读书的不同滋味,分辨得如此精准,人生就会进入怎样全新境界啊!寿镜吾曾对其子孙说,“布衣暖,菜根香,诗书滋味长”书已经成了他生活的必需。  

当一个人将读书培育成习惯和必需,而不是偶尔与必须时,一眼就能从人群中分辨出来。苏东坡曾说,“无竹使人俗,无肉使人瘦”往往让人产生种种误读,认为他只是喜欢赏竹与食肉。其实不然,竹子代表的是气节操守,如同美味可口的肉食,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营养。而气节操守从何而来,当然是从书中而来,前人志士仁人的洁志高行在书中得以流转延续。  

孟子曾说,“吾善养浩然之气也”。善养浩然之气是古今所有贤能者的必修课。读书就是培养浩然之气的不二法门。有人描述,经常读书的人不会乱说话,言必有据,每一个结论会通过合理的推导得出,而不是人云亦云,信口雌黄。经常读书的人,他们做事会思考,知道怎么才能想出办法。他们智商比较高,他们能把无序而纷乱的世界理出头绪,抓住根本和要害,从而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,科学拒绝盲目:他们做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过的。这些都是平时缺乏读书的人所欠缺的。  

读书的过程是与智者交谈的过程,所以夜晚是最适合读书的时间。因为夜的深沉让人心智沉静,夜的沉静更让人思维活跃,沉静与活跃之间,你的心神就会极游八荒之外,纵横古今中。你可以时而与行走于江畔,体人到他忧国忧民之思,时而又可以飞行于巫山神女之侧,感叹着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无奈。如果你留心的话,可以发现,读书的佳话往往发生于夜晚。从孙敬头悬梁到苏秦椎刺股,从车胤囊虫,再到孙康映雪、匡衡偷光,每一个人每一件事,演绎的都是“三更灯火五更鸡”的勤奋与刻苦。但我想,在什么时间读书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要时刻有读书的冲动、读书的心景。唯有了这种冲动与心景,书才会与你结为良朋友伴,你也才会从书中汲取无尽的营养。   

读书也是一种处世的态度。如果你去过陕北高原的乡间,你会发现一道独特的风景,就是每一家每一户的大门上,都会悬挂一个匾额,上面写着“耕读之家”、“渔樵耕读”、“耕读传家”之类的内容。第一次看到此景,我的第一感受是,这是“市井人作文语”之类的假风雅,最为俗不可耐。而当我偶然到了云南丽江之后,却有了全新的认识和体验。丽江是纳西族人聚集的地方,纳西族人有一个奇怪的风俗,就是“女主外男主内”,女人们是家庭的顶梁柱,专司持家养家,男人是家庭的装饰品,专司琴棋书画茶。通过简单的对比,我忽然省悟到,原来陕北农家的匾额透露出的当天对读书人的崇尚敬仰,而纳西族人则是将读书演变成男人的专属权利。如果说崇尚读书是陕北人处世的态度,那么纳西男人则是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,将读书演绎成风俗,并通过风俗,让自己心家的女人心甘情愿为自己付出青春韶华。这里我不想讨论陕北人与纳西人风俗是否合理,我只是想说,读书其实与我们的生活是如此的接近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读书就是生活,生活离不开读书,不管你是喜欢与否,读书与你总有剪不断的种种机缘。所不同的是,聪明人人通过读书,成为自己的主宰者;愚蠢者因为不读书或不会读书,舍弃了掌握自己命运、决定自己幸福的法宝。当然,这里的幸福并不指吃山珍海味、伴香车美女类的俗幸俗福。  

读书的乐趣,其实是与读书的方法息息相通的。杜甫有一首并不为多少人留意的诗,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那就是《寄彭州高三十五使君适虢州岑二十七长史参三十韵》。那是杜甫卧病秦州时寄给著名诗人高适和岑参的一首长诗,其中有几句是“岂异神仙地,俱兼山水乡。竹斋烧药灶,花屿读书床。”。意思是说,在水旁的一个山头,开着花的山坡上或树丛间,放一把交椅,诗人坐在那里,悠闲地读书,杂着花香的清新空气,无人干扰的宁静氛围。这是杜甫想像两位友人闲来读书时的情形,也是他读书的一种方法,其实更是他自己以为最好而向往的读书境界。  

如果仿照王国维做学问与填词的三种境界说,将读书也分作三种境界的话,那么第一层境界可以“大江流日夜,客心悲未央”为喻,为求功利之被迫读书也;第二层为“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”,目的与功利性较强而无乐趣之读书也;最高境界当是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,此正常之读书也,亦即最佳心境之读书。陶渊明的“好读书不求甚解”,即是随心而读,并不很费力的意思。孟浩然有“日长闻读书”句,黄庭坚有“日长宜读书”句,是悠闲读书显然又有打发时光和消遣的意味。这种轻松悠闲的随心而读,或即古人所说的“老闲犹有”的“读书心”。是读书中的最高境界。所以,读书应出于一种爱好,至少是功利性不很强,是生活或生命的需要,是一种乐事,是“欣然忘食”而不是废寝忘食。我们现今的读书,已鲜有古人那样的境界。只从读者个人来说,便没有古人那样的心境。曾有不少人坦言自己硬着头皮学外语只是为了应付考试,又每有炒股者为了取胜或捞回损失而汲汲求助于传授机宜之书,以至有盗墓者去翻难以读进去的考古与文物方面的书籍。书在他们手中和眼中,成为掘取利益的工具,自然也就无法体验读书过程中给人的快感,自然更无法体会读书后的优雅从容。我想,这也应是老饕与美食家的区别所在吧。古人有“书癖”“书痴”“书颠”之谓,觉得“读书便佳”“读书最乐”,甚至以为“有工夫读书,谓之福”,当都是就轻松悠闲的读书而言。  

“腹有读书气自华”。书是气质的华美外衣,会让人睿智,变得坚韧;书是修养的内在动力,会让人变得聪慧,变得成熟。爱读书的人很雅,爱读书的人雅得别致。他不是鲜花,不是美酒,他只是一杯散发着悠悠香气的淡淡清茶,即使不修饰也显得神采奕奕、风度翩翩、潇洒自如、风姿绰约、秀色可餐。  

人生天地终有限,书中乾坤气象华。和书籍生活在一起,你永远不会叹息。让我们来共同读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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